【弁言小序】

　　域【yù】外证据和证人证言是无效【xiào】程【chéng】序中【zhōng】常见的【de】证据形式【shì】。在【zài】无【wú】效程序【xù】中，对于【yú】域外证【zhèng】据的审查和认定根据其证据形【xíng】式【shì】的不同通常是【shì】从【cóng】其真实性、合法性和关联性【xìng】方面进行考量。在符合“三性【xìng】”要求的情【qíng】况下【xià】，对其公开性和证明力【lì】进行判【pàn】断；对于证人证言，需要根据【jù】证人出庭接受质询的情况，同【tóng】时结合证人与案【àn】件的利害关系，以及【jí】证人【rén】的【de】智力状况、品德、知识、经验【yàn】、法律意识和【hé】专【zhuān】业【yè】技能等方面【miàn】来进行综合判断。本文结合【hé】一个真实的无【wú】效案例【lì】，谈谈专利无效宣告程序中如何【hé】对【duì】域外证据和【hé】证人证【zhèng】言进行审查【chá】和认定。

　　【理念阐述】

　　《专利【lì】审查指南》（2010）（下【xià】称审【shěn】查【chá】指南）对于【yú】域外证据给出的定义是在中华人民共和【hé】国领【lǐng】域外形成的【de】证据，同时规定该证据应当经所在国公证机关予以证明，并经【jīng】中【zhōng】华人民共和国驻该国使领【lǐng】馆予以认证，或者履行中华人民共和国与该所在国订立的【de】有关条约中规定的证明手续【xù】。其【qí】中还规定了如果该证据能够从【cóng】除香港特区【qū】、澳门【mén】特【tè】区、台湾【wān】地区【qū】外的国内公共渠道获得、有【yǒu】其他【tā】证据足以证明该【gāi】证【zhèng】据真实性或者对方当事【shì】人认可该证据的真实性【xìng】的，当事人可以在【zài】无【wú】效宣告【gào】程【chéng】序【xù】中【zhōng】不办【bàn】理相【xiàng】关的【de】证明手续。据此可【kě】知【zhī】，对【duì】于【yú】域外证据，除非【fēi】属于上【shàng】述例外的情形（比如从专【zhuān】利局获得的国【guó】外专利文件或【huò】者【zhě】从公共图【tú】书馆获【huò】得的国【guó】外文献资料等无需【xū】办【bàn】理相关的证明【míng】手续），当事人均应【yīng】当【dāng】履行比如公【gōng】证认证【zhèng】等相关【guān】证明手【shǒu】续，尤其是在【zài】对【duì】方当事人对【duì】其真实性【xìng】提出有效【xiào】质疑的情况下。另【lìng】外，在可以【yǐ】确认相关证据的真实性、合法性【xìng】的情况下，对于该证据【jù】能否用【yòng】来支【zhī】持当事人的主【zhǔ】张（比如用来否定【dìng】某技术方案的新颖性或【huò】创造性），还需【xū】要对证据的公开性（比如能否构成现有技【jì】术）和证【zhèng】明力（比如多【duō】个证据之间能【néng】否形成完整的【de】证据链、证【zhèng】据本身所【suǒ】包含的信【xìn】息是否能够支持当事人的主张等【děng】）进行【háng】审查，这通常也是合议组重点【diǎn】审查的内容。

　　对于证【zhèng】人【rén】证言，审【shěn】查指【zhǐ】南规定，证人应【yīng】当陈述其亲历的具体事实，证人根据其经历所作的判断、推测或者评论，不能作【zuò】为【wéi】认定案【àn】件事实的依据。对证人证【zhèng】言的审查和认定，可以通【tōng】过【guò】对证人与案件的【de】利害关系以及证人的【de】智力【lì】状况【kuàng】、品德、知识、经【jīng】验【yàn】、法律意识和专业【yè】技能等方面进行综合分析并作出判断；证人【rén】应当出席口头审理作证，接受【shòu】质询，未能【néng】出席口头审理【lǐ】作证的证人所出具的书【shū】面【miàn】证言不能单独【dú】作为认定案件事实的依据【jù】。从以上规【guī】定中可以看出，对于证人证言【yán】的采信与否【fǒu】及其证明力的强弱【ruò】需要考【kǎo】虑多方面因素，在具体的【de】审【shěn】查实践中，对证【zhèng】人证言的采【cǎi】信通常需要【yào】结【jié】合其他证据进行综【zōng】合判【pàn】断，证人【rén】证言本身【shēn】一【yī】般不【bú】能单独作为认定事实的【de】依据。

　　【案例演绎】

　　某无效【xiào】宣告【gào】请求【qiú】案中的涉案专利要【yào】求保【bǎo】护【hù】一种【zhǒng】龙【lóng】舟，请求人为了支持其关于涉【shè】案专利权利【lì】要求【qiú】不具备创造性的无效理由，提交了两份域外期【qī】刊证据【jù】的复【fù】印件和【hé】由【yóu】国【guó】际龙【lóng】舟联合会主席出具【jù】的【de】两份书【shū】面证言，该域外期刊和【hé】书面证言用【yòng】来证明涉案专利权利要求1中的某些特征属于【yú】现有技术【shù】或【huò】公知常识【shí】。在口头审理过程中，请求人提交了域外期刊证据的原件和经认【rèn】证【zhèng】的【de】证人职位【wèi】证明的原件，同时证人出庭接【jiē】受了合议组和双方当事人的【de】质询。

　　请求人主张两【liǎng】份【fèn】域【yù】外期【qī】刊【kān】证据上均有ISSN国际【jì】标准连续出版物编号，属于公开【kāi】出版物，因此其来源合法、内容真实，且【qiě】发【fā】行时间在涉【shè】案专利的申请日之前，故其记【jì】载的技术内容构成【chéng】了【le】涉案【àn】专利的现有技术。

　　在【zài】口头【tóu】审【shěn】理过程中，证【zhèng】人当庭介【jiè】绍了【le】国际龙舟联合会的历【lì】史沿革，龙舟【zhōu】联合【hé】会各成【chéng】员如【rú】何加入国际龙舟联合会以及【jí】龙【lóng】舟【zhōu】联合会的运行方式等内容，并明确表示书面证言【yán】确系其【qí】本人【rén】出【chū】具，其陈述的主要内容包括：1.在1989年其负责【zé】并参与研发【fā】了【le】用于竞技的玻璃纤维运动龙舟，随后成立了一家主要用于【yú】建造龙舟并【bìng】推广龙【lóng】舟运动【dòng】的公【gōng】司BUK公司。随着龙舟运动的发展，BUK公司制作了非常详细的【de】技术【shù】图纸【zhǐ】，并推出技术手册介绍龙【lóng】舟的具体结构，这些图纸和手册【cè】都是面向【xiàng】龙舟联【lián】合会会员公开的，而世界各地的龙舟制造厂【chǎng】商【shāng】缴费即可入会，非【fēi】龙【lóng】舟【zhōu】联合【hé】会会员的其他龙舟【zhōu】制造厂【chǎng】商在制造龙【lóng】舟的【de】时候需要遵守相【xiàng】关协议，协【xié】议的主要内【nèi】容【róng】包括明确【què】龙舟的技术图【tú】纸【zhǐ】、手【shǒu】册及【jí】其知识产权【quán】属于【yú】欧洲【zhōu】龙【lóng】舟协会所有；2.1991年国际【jì】龙舟【zhōu】联合会成立后，知识【shí】产权转移到国际龙舟联合会【huì】，主要包括根据图纸以及【jí】技术手册【cè】在内【nèi】的技【jì】术参数制【zhì】造龙舟【zhōu】的权利、向龙【lóng】舟比赛提供龙舟的权【quán】利、出售龙舟的权利【lì】；3.协议还规定任何【hé】龙舟制造者如果对【duì】龙舟【zhōu】进行改变设【shè】计【jì】，需要得到国际龙舟联合【hé】会主席的批准，一旦获得批准，就可以根据【jù】改【gǎi】变和增加的设计【jì】制【zhì】造龙舟【zhōu】，但是这些改变和【hé】增加【jiā】部分也必须允【yǔn】许其他龙舟制【zhì】造商使用；4.对于图【tú】纸和【hé】手册，任何会员都可以申请获得，但是【shì】需要交纳一定【dìng】费【fèi】用【yòng】；5.关于涉案专【zhuān】利中所采用的相关结构【gòu】在2006年或2008年的产品上采用过，涉【shè】案【àn】专利中的【de】其他结构也【yě】是2009年【nián】之前已有的【de】结构【gòu】。

　　专利权人主张两份域外【wài】期刊证据没有经过【guò】公证认证，而【ér】且专【zhuān】利权人在口头审理过程中登录【lù】国家新闻出【chū】版广【guǎng】电【diàn】总局【jú】网【wǎng】站【zhàn】，输入相【xiàng】关的ISSN号后，未查询到相关期刊，故【gù】不认可其【qí】真实性、合法性。

　　关于两份域外期刊证据，合议组认为，请【qǐng】求人当庭出示了【le】这两【liǎng】份域外期刊证据的原件，两份证据【jù】的封面上印【yìn】有用于表明其属于公开出版物的ISSN号【hào】，专利权人不认可其真实【shí】性，经核查，合议组【zǔ】登录国家新闻出版【bǎn】广电总局网【wǎng】站，输入相关的ISSN号后【hòu】，未查询到上述两份域外期【qī】刊【kān】的任【rèn】何【hé】信【xìn】息，并且请求人【rén】也没有提【tí】供【gòng】可以从国内【nèi】公共渠道获得相关证【zhèng】据内容的其他佐【zuǒ】证。鉴于上述证【zhèng】据属于在中华人民共和国【guó】领域外【wài】形【xíng】成的域外证据，按照审查【chá】指南的上述【shù】规【guī】定【dìng】，在【zài】无法【fǎ】从国内【nèi】公共渠道【dào】获【huò】得相关内容的情况下，请求人【rén】应当履行相关的证【zhèng】明手续，对上【shàng】述证【zhèng】据进行公【gōng】证认证，而请【qǐng】求【qiú】人并未针对这两份域外【wài】期刊证据履行【háng】相关的证明手续【xù】，故【gù】其真实性、合法【fǎ】性无法【fǎ】确认。

　　关于证人证【zhèng】言，合议组认为【wéi】，虽然证人当庭陈述与涉案专利相关【guān】的龙舟结构或【huò】技术特征已经【jīng】存在于BUK公司制【zhì】作的技术图纸【zhǐ】和介绍龙舟【zhōu】具【jù】体结构的技术手册中，而且该技术图纸和技术手册【cè】是任何人通过【guò】申请并缴纳【nà】一定费用即可获得的【de】，并【bìng】据此主【zhǔ】张涉案专【zhuān】利中的龙舟【zhōu】结构在该专利申请日之前已【yǐ】经处于公开状态，但是证人并没【méi】有当庭提交【jiāo】或出示技术【shù】图【tú】纸和【hé】技术【shù】手册等相关【guān】技术资料，也没【méi】有提供能够证【zhèng】明技术图【tú】纸和技术手【shǒu】册可以【yǐ】通过【guò】其声称的方式获【huò】取的【de】相关证【zhèng】据，证人作【zuò】为国际龙舟联合会名【míng】誉主席，在【zài】其应当【dāng】容易举证而【ér】未【wèi】举证的情况下，由【yóu】于没有【yǒu】其他证据来证明其所【suǒ】陈述的内【nèi】容【róng】，仅凭证【zhèng】人证言【yán】这一孤证，合议组【zǔ】无法确认其【qí】所陈述内容的真实性。

　　在该案中，请求【qiú】人【rén】提交了域外期刊证据并且有证人【rén】出庭【tíng】作证【zhèng】，但【dàn】是并【bìng】没有提供公众【zhòng】可【kě】以从国内公共渠道获得这些【xiē】期刊证据的佐证，在这种情况下，请求人应当履行【háng】审查指南【nán】中规定的公证认证手【shǒu】续，否则难以确定【dìng】其所提交证据【jù】的真【zhēn】实性【xìng】；同时证【zhèng】人所陈述的事实并【bìng】无其他证据予【yǔ】以【yǐ】相互【hù】印证，且在其应当容易举证而未举证的情况下，合【hé】议组【zǔ】无法认可其所陈【chén】述【shù】事实的真实性。（文章来源： 中国知【zhī】识产权报【bào】　作者：国家知识产【chǎn】权【quán】局【jú】专利局复审和无效审理部 胡【hú】建英 祁轶【yì】军 王【wáng】辉）

（来源：国家知识产权局）